我是一只大免纸

黄蓝担一枚 山风内西皮无雷

【舞驾四三】造物主 上

好看!!!!吃了这份二相!!!

川狐球:

*点文,二相,舞驾家族四×三


*这次的画风有点奇怪,食用谨慎


*舞驾四郎突然失忆了(……






  





舞驾四郎睁开眼睛。


迎接他的是一双乌黑的眸子,一张年轻的脸,一副皱紧的眉毛,两片开开合合的嘴唇。舞驾四郎盯着那双嘴唇,觉得它们分开时,简直是一个标准的◇,露出一点牙齿的样子像极了某种软弱的、会蹦跶的动物。


他的心中升起一点茫然——事实上不只是一点。可他的脑袋嗡嗡作响,天翻地覆,像容纳了一片涨潮的海。


“不要……”


四郎低声嘟囔着。不要什么?连他自己都不晓得。


但他马上觉得舒服多了。摇晃停止了,四郎眯着眼睛,这才发现自己仰躺着。他枕着什么韧性绝佳的东西,那似乎是的大腿。而菱形嘴巴捧着他的脸颊,依然紧紧盯着他,嘴唇一开一合,声音像划破虚空,从另一个世界传来。


“……样了?你还好吗?……你还好吗?”


“还好……”


四郎晕晕乎乎,艰难地回答。


菱形嘴似乎松了口气。可四郎挪动手臂,想要从他怀中支撑起自己时,他又紧张兮兮地按住他,小声说:“你别乱动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四郎觉得这样怪羞人的。他仰躺着,枕在别人的大腿上。菱形嘴的脸悬在上方,挡住了一部分灯光,潮湿的呼吸喷在他脸上。


……灯光,他们在哪儿的屋子里。是晚上吗?但也可能是背阴的房间。


“谢谢你,”四郎说。“这是哪儿?”


“……家里。”


菱形嘴愣了愣,露出古怪的表情。“这是……家里呀。是我的房间……”


“……你的房间?”


四郎皱起眉头。


“那么……”他慢吞吞地说。“……你是谁呢?”







——舞驾四郎失忆了。


听起来像是玩笑话,可他确实失忆了。表面上因为被桌角磕了脑袋,深层原因不明,连医生也不知几时才能复原。


舞架三郎——那个菱形嘴巴的男孩,牵着他的手走出医院。他们沉默着回到了应该是家的房子,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桌子旁。


“……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

四郎问。他盯着三郎,看他吸了吸鼻子,努力撑起沉稳,却显得不堪一击的严肃表情。


“我是你的哥哥。”三郎说。“四郎……你不要担心,一定会有办法恢复的……”


四郎挑起眉毛。


四郎。他是四郎,而哥哥是三郎,那么应该是有太郎和次郎,说不定还会有五郎和六郎。


“我们有家人吗?”


四郎问。“父母呢?弟弟呢?其他的家人呢?”


三郎的表情僵硬起来。


四郎默默观察着他——他的哥哥真是个好懂的人。他的眼珠太大了,将眼睛满满当当地填黑,余下可怜的一缝隙眼白。这样的眼睛不能为他藏住任何情感,在他难过的时候,潮湿的水汽能够一直蔓延到乌黑的眼底,凝一片黯淡的云。


“我们有一郎哥哥,二郎哥哥,还有五郎。”


三郎说。


“但他们呢,现在暂时…暂时有别的事情。所以暂时,不在家里。”


“但是没关系的……四郎,我会照顾你的。”


“……”


我并不需要照顾。四郎想。但以他如今脑袋贴着纱布的模样,连自己都要对这番话产生怀疑。何况三郎盯着他,如同看不见别的东西那样盯着他,叫人莫名地觉得难过。


“我会照顾你的,”三郎重复道。“一直到你好起来。”


四郎不知道如何回答。他的脑袋又痛了起来,只好点点头,囫囵地回应:“嗯。”







舞驾四郎首先要学着做他自己。


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。爱哭吗?爱笑吗?招人喜欢吗?说话的时候会像电视里的评论员一样,一个劲儿的清喉咙吗?


舞驾三郎想了想,谨慎地回答:“……好像不会。”


又想了想:“但是,四郎很喜欢吐槽别人……激烈的吐槽。”


……激烈的吐槽是什么?


“四郎不喜欢和人黏在一起,”


三郎咬着手指,眯着眼睛回忆。“每次去找你,都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,打游戏,或者睡觉——对了,四郎很喜欢打游戏的。周末也是,一直在家里打。打工的钱也完全用来买游戏了。”


……完全是个没朋友的游戏宅啊。


“四郎才不是没朋友!”


舞架三郎直起腰杆,认真地反驳。


“四郎有很多朋友,男生也好女生也好,连大叔年龄的朋友都有呢。游戏里联机的朋友也有,……四郎还喜欢打棒球!打棒球的朋友也有。四郎……可是很受欢迎的!”


“……知道了,好啦我知道了……”


舞驾四郎掏掏耳朵,翻开便签本的新一页,草草写下“棒球”两个字。




但他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些呢?讨论着舞驾四郎,就好像他不在这儿一样。可明明他就坐在这里,手里拿着便签本,记着关于自己的事情。


过去的舞驾四郎,是由词和短句构成的。


他嘴巴很毒,心肠很软,喜欢游戏,喜欢棒球。他招女孩子喜欢,也招男孩子待见,可就是不愿意合群,宁愿做个宅男。他做什么都好,又什么都不乐意做,是个聪明的,或者聪明过了头的男孩子。


舞驾四郎抿起嘴唇,原子笔按了又按,最后夹在手指间,来回转动着。


咔哒咔哒、咔哒咔哒。


笔端敲打在句子上,四郎不觉得痛。







事实上,做好“舞驾四郎”,对于他本人而言,绝对不能算作一件难事。谁都没有发现他失忆了。有人向他打招呼的时候,四郎机灵地搜寻对方胸牌上的名字。再不然,他可以叫他们“你这家伙”。幸运的是他从未露馅,对于原本的舞驾四郎来说,“你这家伙”似乎也是条通用语,套到哪些家伙身上都可以。


但是那家伙是不同的。“那家伙”当然是三郎。他的哥哥似乎忧虑过度,每个课间都要溜到楼下的教室,问他觉得怎么样。


“差不多该停止了吧?”


四郎说。


“纱布已经拆掉了。我说你啊,你不要再溜过来了。”


三郎眨眨眼,摇头。


“我就是来看看你,”他说。“不进来也行,我在门口看着你也可以……”


“那怎么像话,”


四郎脱口而出。他有些烦躁,闭上眼睛,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:“……以前也是这样的吗?”


“……什么?”


“以前,也这样跑来找我吗?”


三郎慢慢地眨了眨眼睛。


他的两片嘴唇又分开了,微微张开,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,像极了某种软弱的动物。


四郎盯着他,许久,才听到他缓缓地吐了口气,说:“对呀。”


“我经常来看你的。”三郎说。“你看,你的同学都已经认识我了嘛…如果我不来,他们也会觉得奇怪的。”


“……真的?”


四郎满腹狐疑。可三郎的眼睛不再望向他了。他扭头瞥了眼教室的挂钟,大叫一声“牙白要迟到了”,突然跳了起来,一溜烟地窜出教室,从他的视野消失了。







无论如何,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来告诉他,舞驾四郎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了。


家里的冰箱上贴着动物形状的贴纸,有陌生的笔迹写着携带电话的号码。四郎问过他唯一见过面的哥哥,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答:那可能是一郎,也可能是二郎的。五郎呢,他的寄宿学校不允许自带携带电话。一般来说是不会打回来的,除非要开家长会,或者文化祭需要家属参观了。


一郎在打工,二郎在读大学,五郎去了寄宿。父母呢,父母常年在海外工作。这座被称作家的房子里,从早到晚都只有两个男孩。晚上下学归来,三郎从冰箱里取出做好的咖喱。四郎对伙食没有意见,可看见里面大块的胡萝卜,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毛。


“我是不是不喜欢胡萝卜……?”


“嗯?”


三郎嘴里塞满了食物,瞪着眼睛咀嚼的样子更加贴近一只兔子。


他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了,才抹了抹嘴,说:“没有啊,四郎不挑食的。胡萝卜,没听说你不喜欢了……”


四郎撇嘴,低下头去,用餐叉叉起一块橙色的蔬菜,举起来。


咖喱粘在上面,黏糊糊地往下淌。


看起来有点奇妙,并不是褒义的方面。他忍着反感把这玩意送进嘴里,先尝到了不太新鲜的咖喱。接着胡萝卜的味道扩散开来,那味道微妙的很——四郎皱着眉咀嚼,很难说对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讨厌。但总之,绝不是喜欢。


“是吗?”


三郎说。他又睁大眼睛了,那双眼白缺乏的眼睛无辜得很,看人的时候,似乎总是担心对方突然跳起来打他一顿似的。


“但是四郎以前是吃的……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又垂下眼睛,似乎盯着餐盘发起呆来。


“……好嘛,我吃还不行吗……”


四郎嘟哝着,认命地托起餐盘。


他还能怎么样呢?除了舞架三郎,没人更了解舞驾四郎原本的模样了。


而他照做就好了——如果这能让他的哥哥高兴。为了让他高兴,为了只有两个人的公寓,为了塞在校服衣袋里、认认真真画出来的校园地形图,为了那双开开合合的菱形嘴,和那对在他张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的,流露出泫然欲泣的喜悦的、漆黑透亮的眸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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